百合是一种非常动人的可爱的植物,素有“云裳仙子”之称。 今天小编在这分享一些关于野百合的精美抒情散文给大家,欢迎大家阅读!
1.又见野百合
真亲切,我竟然在我现在住的院子里,又见到了野百合!
多少年没见到你了?“日日思君不见君”,是北宋李之仪的诗吧?这些年,地方没少走,山也没少爬,可就是没再见到你的倩影,你的风采,你的绰约,你的俏丽,你的带着野性的娇艳……见到的要么是开得傻大傻大的木芙蓉,成都的街上满哪都是,花花纸剪的似的;要么就是开得小里小气的米兰,挤眉弄眼似的开遍了青岛的大街小巷;从吉隆坡去云顶高原的路上,热情的导游,忽然喊了起来:“看哪,”我们便都挤向了车子的一边,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。“尸花!尸花!”她连声叫嚷着。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去,远处的崖壁上,一派葱翠之间,血红血红的一个椭圆形的家伙……我心想,那哪是花啊,简直就像是一汪血,幸亏我们离得远,否则,准会被那股子腥臭气,给熏到云顶高原去!
没有四十年,也有三十七八年了吧。那时,我还在大兴安岭的大山深处,开山放炮,撬石碎石,简称“修理地球”呢。
严冬一过,山就白了,那是十姊妹在显示自己的妖娆;接着,满山满岭就红彤彤的了,那是达子香在散发着攒了一冬的馥郁……没几天,整座整座的山就被厚重的绿给覆盖住了,一切也就跟我们的日子一样仿佛凝固了。
打钎子,也就是用大锤去敲击钎子的头;总得有个扶钎子的人啊。他的任务跟我只要用力敲击一样简单,不,说单调、乏味,似乎更为准确一点。随着我的大锤的起落,他一边转着钎子,然后不时地往往打出来的眼里灌点水,然后拔出钎子,再用头上有个类似小勺的铁丝,探进眼里,把粘糊糊的石浆掏出来……“男女搭配,干活不累”,好几年过去了,连长好像才发现这个秘密似的,于是给我扶钎子的也就变成了异性。
她叫王孝华,是从天津塘沽来的女知青,长得不好看,而且脸上靠近鼻子的一圈上,又散布着一些褐色的雀斑,山上那些比我更粗野一些的人,背后,有时甚至当着她的面,都叫它是“苍蝇屎”。可我却从来没叫过,因为她的眼睛很清澈,也很真诚;她从不长时间地盯着你,却总是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,怯怯地瞄一下你的眼,然后就明白了你要她做的一切……总之,我是从心里感到,她是一个至少该得到你怜爱的那种女孩!
累了。其实是没意思了。于是,我就把大锤往地上一扔,就跑到被我们给“修理”得破头烂齿的“地球”的边上,找一块多少凉快一点的地方,那有草,软乎乎的,屁股着地,身子一仰,就躺在了那里。看天上的云都在往家的方向跑,心里就想,到那云上去,反正那上面地方大着呢,“免费”回趟家;要么就身子一拧,把鼻子藏在草丛里,认真地闻一闻比香瓜的味道也差不到哪儿去的草香……忽然,一蓬火红色的野百合,就像是“认人”似的,扑到我的脑门上了!啊,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那些每一朵花上的每一个都打成了卷儿的瓣儿,太美了!我用手轻轻地拈过一支来,放在眼前,仔细地琢磨起来,到底是什么东西惹得我这般眼热心也跟着热。果真,有了新的发现。它不香,至少不是那种劣质香水被喷进胳肢窝后,一掺和,无论是挥发,还是散发,都那么刺鼻;它的香气,淡淡的,柔柔的,闻着它,心就如同被一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一样了。它不娇羞,至少不像那些除了长了个和男人不一样的东西,用老人们的话说就是“歪瓜裂枣”一样的还能叫做女人的女人一样,汽车一过,那才怎么一点灰啊,马上就掏出手绢,上车,你碰了她一下,就好像你占有了她一样……野百合可不一样,它开的太一无挂碍了,整朵整朵的花,不藏啥,不掖啥,开得那么彻底;看着它那深褐色的花蕊,你立刻就能想到富曼诺夫讲过的一段话:“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写的,只看你有没有修养。”它的花瓣也并非全是红的,错落地点缀些大小不一的褐色斑点,有点像……
我正在想着,野百合的对面传来鼻息。是她?我笑了。
“你笑什么?”她半坐在草地上,脸红红的,看着我,问道。
“不公诉你。”
“不告诉,我也知道。”她把脸一捂,脸上的雀斑全都捂住了,“你是说它——”
“别,别!”我马上更正道,“我喜欢野百合!”
沉默。还是沉默。好久,就像野百合散发出的一缕淡淡的揉揉的馨香一样,声音轻轻地,她说:“我更喜欢喜欢野百合的人——”
真亲切!四十年过去了,我在我住的院子里又见到了野百合!
2.野百合
人世间,哪一种“植物”最美呢?我印象中的老实说我以为是百合。百合是一种非常动人的可爱的植物,我喜爱的是它的花。百合的花有白花,也有红花。开红花的叫“药百”,开白花的叫“饭百”。饭百的花能吃,药百的花据说不能吃。饭百可以长得很高,它又粗又壮,花形很大,纯白纯白的,漂亮极了。而药百则不然,它瘦小、纤弱,秆儿细细的,它开的花小,也不是纯正的红,说是红,其实不过是红、黄二色,其间还点缀着些黑点儿呢,它花瓣能翻卷,故而也叫卷百。我的家乡一带所多的乃是饭百,它们是野生的,亦称野百合,我对这些野百合充满了神秘、好奇,也充满了挚爱。山野中、灌木丛林中,那立插插的门墩儿石湾的悬崖陡坡上,如果在暮春、初夏,有白色的似百合花的旗帜向我展露出来,被我远远地瞅见,被我认定它就是百合花的身影,我便会不顾一切的朝那个“视点”攀跋而去………
当我来到近前时,噢,真可惜!美丽的百合花,它已盛开多时了,最先开出的一两朵几近萎缩,它发黄了,蔫了,对呀,那我就不折它了,让它成为种子吧。稍稍有点发黄的,没关系,对不起我要掐你走了,而至于盛开的美的让人诧异的一尘不染的几朵白精灵,是的,我将要不客气地掐你回家了。至于花蕾,如果马上要开,明天就可撑出一朵花,那我也要折你走。为什么把美都要损毁了?为什么要这样残酷呢?我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,我有一个小小的心愿,我要将它们拿回家,让妈妈给烙百合花饼子吃呢,一朵烙一个,用花蘸和好的面糊“烙坨面”——百合花能吃!
百合花是美丽的花、动人的花、洁白无暇的花。百合花是动人心弦的花!野百合的可爱是缘于它的花,同时也是缘于它下面所结的百合。饭百合可是能吃的,但鳞茎大多总是发苦,如果遇上不苦的倒是可以挖回植栽于房前屋后,那不仅是风景同时也可以供作药用或食用的。有一年春天,也是在那门墩儿石湾,我早早地发现了一株野百合,它长得不高,约摸尺许,头顶上连花蕾的影子还看不出呢,但是它粗壮的气势已能看将出来。它钢笔般粗细,虎势绰绰,生机不凡,旁边还有上一年度死去的老杆。我喜不自禁,正是合于栽植之时节,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,我费力不少,挖出了它。这株百合根须俱在,只是不带泥土,其个头并不大,它象一只大柿子,我心想未必就能真的栽活。我把它栽到屋后那深厚的黄土层里,浇了几次水,它居然不“换意”就那么活了,当年它开出了花三四朵,我想的是如果不是挖它栽它受了折腾,那它定然是不止开这些花的,只是听说,百合是每一个年轮的生长期就能有一朵花开出,人们往往还可以根据它花数的多少来判断它已生长的年限(龄)。我心中暗想,自己一定要记住栽下它的第二个年头里,它的花究竟能是几朵,而以后它又是不是每年都多出一朵来,然而我总是把这忘得一干二净,只是觉得它一年比一年长得要高、要壮,比我高多了,甚至跟大人一样高,摘花亦非孩童所能及。是啊,野百合栽到了自己家门上了,它就由“野生”变成“家生”的了,一家人都爱护有加的。不知是谁提出,不折花朵它会生长的更好,于是就不再折它的花了。它结下了许多种子,那每一朵花所演变而来的一个“种囊”,每个里面恐怕都有成百成千的种子,把它撒散在屋后却也并不见生出什么小百合的苗子来。不知是过了几年以后,有一年我姐姐的脚扭伤了,大抵是因了这个原因就从旁挖开它,剥取了一些鳞片,拿它捣烂敷伤以用,这时竞发现它已长得很不小了,我知道后颇有怨恨——这虽然是很应该挖的,它是“物有所用”,派上了用场,可不该单从一旁取鳞片呀,应从四周均匀剥开几层那不多好嘛。那样它还可以继续生长下去。但不知是谁建议还是趁势挖掉算了,已长了这么多年,该吃它了,它又不苦,是饭百,否则要是由于剥取了一些片茎而让它烂在了地里,岂不是太可惜。想想也对,我就同意挖那百合了。这百合栽时,是我所为,因为怕它的身子“东倒西歪”,故而所栽较深。栽下后的年月是因为有一年雨多,房后之地表蹦了一次,百合下陷了许多,因之彻底挖出不并大容易了。是谁帮我挖的已记不起来。总之,挖出时那百合异常骇人,它比一只大碗还要大,整体之外尚有许多鳞片的,那为我姐姐疗足所取之鳞根本不足以损伤它的生命力,甚至可以说对百合是一种“解脱”。我惊讶极了,全家人都为之惊奇,都说早知这样应慢点挖,不损其根剥取些再把它继续栽着不多好啊。但是,既已决然挖出也就失去了那种可能性。这百合挖出后是怎么吃的,我毫无印象了。我仅是记住了栽植它的始末。
是的,余之年幼之时善于猎奇,栽一株野百合,目的仅仅只是栽它而已,并没有想到它日渐能“大”。到青年时代奔走四方,意在求取命运的“好”,然却屡屡不能,且愈来愈糟。及至人到中年,欲求心之“宁”然,更又不可得。我进退失居,无所适从,深感生命的无奈与人生的渺幻。今天,我已明白自己所谓的人生“目标”是什么了,可那能够实现的几率却又是一个接近于零的数值,这不能不令人沮丧。我不知道是将自己播种于荒山野岭间的好,还是被上帝移植到肥田沃土上的好。百合,你能回答我吗?